金色梦乡/叶橙/
不知道为啥发布的时候老出问题…想说的都在文里了，叶橙这种一路走来的互相理解互相支撑互相依靠取暖真的很戳我很戳我呀T T
Ps题目源于我很喜欢的一部日剧！
金色梦乡
/叶橙/
所有的晦暗都留给过往，从遇见你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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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说：“叶修好像真的不会生气。”
苏沐橙呵呵地笑：“才没有，他气可多了。”
另一边路过的叶修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问：“苏沐橙，什么？”
苏沐橙扬起脸对他喊：“我说你是荣耀超级第一人气大明星。”
叶修“哼”了一声，说：“那还用讲。”满不在乎搓了根烟，吧嗒吧嗒地走了。
1
H市湿冷的冬天就来了，卷着白毛毛的寒潮。上林苑厚厚的窗帘难得地大开，兴欣众正在三三两两地午间小憩。断断续续的雨点裹挟着偶有的一两片斑黄的残叶“啪、啪”地打在落地大玻璃上，无精打采的。玻璃冰凉凉，又粘上一层看不透净擦不彻底的雾气，给人无故地平添上几分哆嗦的意思。
陈果边搓手边打了个冷战，赶紧端起面前热腾腾的雀巢喝了一口，“哎呀沐沐你怎么这么冷还喝冰的这样不行的……”她目送看叼着烟没个正形的那人又走远了，有点小心地转回之前的聊天：“真的，我们这群人也算认识挺久了吧，从来没见过他生气，或者失去理智什么的，只有那么一次吧，就是嘉世挑战赛的时候，为了你。我跟你说过的吧……”
陈果立刻蹙紧眉头退隐江湖的黑老大穿件老头汗衫蹲在门口抽支烟看小孩子们械斗般地说：“冷静。”又旋即精分，五官全垮压下去，一脸肚子痛般阴沉可怖地说：“嗯。”
苏沐橙咬着吸管快笑死了，说道：“果果你太像了真是奥斯卡魏琛啊，不过叶修那个，还要再冷酷一点，装腔作势一点，像电视剧里男二号发表占有台词那样的……”
陈果当然也笑，但苏沐橙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点明显的探询和不安。她清清嗓子正色道：“他生过气的，而且其实老生气，只不过不会让别人看到。什么事他都能气，老妈子一样的，有的时候真的特别恐怖。”
“哦哦，感觉得到……”陈果很快地想把话题推过去，“很明显的那种，就好像真的没有见过哦。”
很明显的……有哦，有吧。有吗？像我现在大冬天喝冰饮料，他说不定就会生气。叶修生气啊……苏沐橙没有意识到，吸管已经被她咬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舌尖顶一顶，凹凹凸凸的，就像她的思绪起起伏伏。
2
那是刚遇到叶修的那个冬天的事了。
他接了苏沐橙下学，两人一起绕道去买菜，小姑娘跑跑跳跳领在前面，又高又长的马尾辫裹在薄薄的围巾里，他认得，出租屋右拐路口两元店里十块一条。几缕细长的黑发丝从粉橙色小花里逃出来，随着一点风朗润地飘扬。叶修恍然间看出了神。苏沐橙回过头假模假样地催他快点，一下子撞上他深黑的眸子，也讪讪地回了头，轻了脚步，不再讲话。
彼时他俩还远远没有熟到那种地步，单独相处时常常不免感到一点冷冬湿气般揉不净的尴尬。对于苏沐橙来说，叶修还只是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名词。哥哥的朋友，挺高，算得上是瘦，打游戏很厉害，手很好看。小姑娘的心思总是细密而又曲巧，很多旁错横生的小情愫无法命名，就像毛线团一样捻捻，潮潮地塞进怀里。又像江南的冬天，踯躅还迎，摸不清晰。
而此时安静无言，斑马线上人声鼎沸，他也只是加快脚步，走到她的边上。苏沐橙专注地在一排让叶修感到很傻的蔬菜里挑挑拣拣，最终选了几根看起来跟别的并无不同的，高高兴兴地念念有词：“今天是个好日子，吃水煮紫甘蓝！”付钱时苏沐橙扭过身子去摸书包链，叶修立刻掏出一只有点脏的钱包奉上，顺便卸过她的书包挎在自己肩上，说：“还挺沉的。”
苏沐橙有点不好意思，偷眼看他时又发现他面容平静，好像已经这样做了很多年。于是她郑重地把钱包放回他口袋里，提起还沾着点水珠的红色塑料袋，一个奇妙的关于菜场、硬币和紫甘蓝的联盟就此宣告达成。她抬起眼皮又有点开心地垂下，眼前这个人，好像有把一切窘迫都过成云淡风轻的神奇能力。
两个人一高一低，深深浅浅地踏着润润的碎柏油路回到出租屋楼下，看见一个奇怪的人。他双手插兜，正用鞋尖一下一下地蹭地板，抬头见到两人，就迎着走来。
苏沐橙疑惑地抬头看叶修两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隐隐地风云变幻。走近了，她发现对方也不过是和叶修一般大的少年，穿着不属于这里的高档黑色外套和很干净的运动鞋……好像和叶修，长得也有那么几分，挺像。
“你什么时候回去？”开口就问。
……以前的家人？兄弟吗？
“你就住在这里吗？”
只是简简单单的问句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情感波动。可是。你就住在这里吗？是啊。我和我哥哥也住在这里啊。出租屋，又小又旧，我们三个挤在一起睡。贫民窟吗，到处都是黑黝黝的脏水，在街上横着流，反着油光。其实我有点喜欢盯着它们看，黑光里有时候可以折射出小彩虹的……一定觉得很脏吧。还冷。
“你该回去了，他们很生气。也很担心你。”
他们……父母吗？哦，是啊，叶修有父母。她迷迷糊糊地想，那哥哥是他的什么？一个朋友吗？借住在这里。
那我算什么？
那人好像太急了，现在才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他的眼里好像很快地浮现起一种很复杂的东西，苏沐橙一般会很不愿地把它归类为，同情。他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目光向下游移到她手里那只红色塑料袋上，“你就吃这些东西吗？”
苏沐橙有那么一瞬间想把手上垃圾袋般的蠢玩意儿扔掉。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不知道，没见过。她知道的，是她，他们实在是太窘迫了。是贫穷的错，该恨的都是贫穷。
就那么突然地，一直沉默地站立着的叶修伸出手，抓住对面人的手腕，拉过来，随意地好像是瞧了瞧那只一看就很昂贵的手表：“这么晚了，你还不快飞回他们那里去吗？身上钱还够吗？”他就这样穿着有些邋遢的化纤短袖和宽肥裤子，没有波澜地缓缓说这些话。然而他紧紧地握着，一定很用力，苏沐橙感觉自己甚至看到了白皙的手背上隐隐突起的青筋。
他的表情……很平静，双眼直直的，几绺没剪好的刘海垂下来遮住睫毛。好像西伯利亚以北，一月份深黑的海面。平静如一双瞳孔，枪决了所有喧响。
他松开，进门，苏沐橙跟着他走进门里……风从快锈完了的铁栅栏门外倒灌进来，苏沐橙被呼呼地推得快走几步，差点撞上前面叶修的背。人声消隐，风声消隐。阴暗的楼道里只有一盏嗞嗞作响的昏黄色白炽灯，和两个人相随的脚步声。
叶修忽然“咝”的一声，开始甩手。他歪歪地背着苏沐橙的粉色唐老鸭书包，显得很傻。
“叶修啊。”小姑娘小声地说。
“嗯？”前边的少年应道。
“你干嘛甩手？”
“刚刚掐叶秋那家伙好像太用力了，妈的手有点疼。”
2
苏沐橙其实挺脸盲的，所以当她越长越大，不得不面对很多新脸孔时，就会很头疼。
刚加入嘉世的那一年，直到冬天，她都没有认全俱乐部的所有脸。而她的辨识度却不出意料地高，每一个于走廊上擦肩而过的人都会同她打声招呼。苏沐橙惯性地“嗨……”过后总是卡壳，对方略带尴尬地再自我介绍一遍，她应声道歉佯装记下，下次碰面时，还是卡壳。不幸被再次忘记的人，心中总不会很好过。
苏沐橙也尴尬，尴尬极了，于是她尽量避免移动，能躲就躲，练就一身猫电竞椅神功。叶修不明所以，只当她是孑然一个妹子泡在抠脚大汉堆里不适应，还起劲地张罗大家和她多打交道以排遣小姑娘心中的愁思与孤独。小姑娘也是真的不明所以啊，觉得嘉世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只不过很可惜自己比精石还更傻更顽，躲得更不好意思了。这么一来二去，苏沐橙拖拖沓沓，认脸大业长路漫浩浩。
直到后半夜，窗外飞起星星点点的白色雨夹雪，苏沐橙打完一轮，翻身下椅出了训练室。嘉世的暖气开得特别足，即使身旁寒夜漫漫，亮如白昼的俱乐部里也满溢着人造的温暖。她穿着短袖短裤，随便地披件队服外套，趿着人字拖，两条大长腿啪啦啪啦地走。成员们大多都睡了，回音在空荡荡的楼层里特别响。
又是一个冬天……比以前的冬天要暖多了。她弯下腰推开自动贩售机挡板去拿罐装咖啡时这么想。也就是在那时她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油乎乎的男声：“哎哟，小美女，这么晚了还出来……”
他几乎是抑扬顿挫地吐出那个不堪入耳的词，而后便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苏沐橙直起腰来，转身碰上一张不仅是油乎乎，还醉醺醺的脸。她有印象，是自己的前辈。陈夜辉？刘夜辉？刘皓。她努力地回想。
其实苏沐橙挺平静的，从小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长大，这种词汇已经是见怪不怪。她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无数个名字又一齐涌进她的脑海。
刘皓见她好像被吓住了，又重重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那个污秽不堪的词，带着一种看无助的羔羊般取乐的眼神上下瞧着她。懵如苏沐橙，都反应过来他是在看她的胸口和大腿。
她感到一阵恶心自胃部翻涌而上，一大块力气被抽空，手心的罐装咖啡变得有如千钧般沉重。她下意识地握紧它，以期找到一点存在的支撑。强劲的暖气好像一瞬间失灵了，冬夜的寒风卷挟着无数个无助的日夜、压抑的痛哭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所有纸糊的坚强的外壳摇摇欲坠。
天啊，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谁来帮帮我。
“刘皓。”直到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正在得意的男人身后。
刘皓猛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就像一摊糊了的鸡蛋饼那般丰富。“叶、叶队。”
叶修双手插兜，面无表情。“这么晚了还不睡，还有闲情喝酒啊。”他停了停。
“看来你的训练不够啊？还是不适合你啊？”
刘皓诚惶诚恐地垂下头，“对、对不起叶队，我刚刚晕了……”
“对不起我？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苏沐橙偷眼瞧他，叶修依旧面无表情，双眼凌厉，嗓音因为刚睡醒而略显嘶哑低沉。黑色的刘海有些凌乱地垂在眼眸之间，眼眶下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显得愈发阴沉。叶修此刻甚至不比海面，他像一座黑色的……海底火山？苏沐橙惊讶于自己还有心情打比喻。
刘皓被吓得魂都飞了，转向她战战兢兢地低头谢罪：“对不起，小……苏沐橙……”
苏沐橙此刻像是重拾了铠甲，她狂跳的心脏鼓点慢慢地稳下来，一切皆因为那个人。那个神奇的，可以在任何风雪交加的时刻赶来为她撑起顶篷的人。
她又偷偷瞧瞧他。
苏沐橙狐假虎威：“你对不起我？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刘皓傻掉了：“我……我刚才说你……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苏沐橙终于憋不住，“哧”地笑了。
叶修横她一眼，淡淡地对刘皓说：“你走吧。”刘皓如蒙大赦，一边连声诺诺“谢谢叶队叶队再见”一边逃得没影了。苏沐橙一路看着他的背影乐呵，回过头来才发现叶修依旧摆着那副表情。
“哎哟叶修。”她察觉到有些不妙，立刻收起笑声熟练乖巧，“其实我真的没有很生气怎么样，我就是一下被吓到了，我从前不都经常听见那些话吗……”
“以前是以前，”叶修不为所动，“以前我和你哥没能把你保护好，现在我绝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叶秋大大好可怕好严肃我要被吓死了。”苏沐橙继续撒娇，叶修终于绷不住了，只要苏沐橙私下里一不怀好意地叫他“叶秋”，他就会不淡定。
“你能不能好歹注意一点自己啊我说？”他恨铁不成钢地捏住苏沐橙的鼻子，她夸张地连声喊疼。“你真是……你又喝冰饮料，上个月那几天的时候你还肚子痛来的！没收了。”他松开她，毫不客气地把咖啡收掉。
“你戒烟！”苏沐橙揉着鼻子呲牙咧嘴地反击。
叶修像是没听见：“睡了，我陪你回宿舍。”
苏沐橙只好无可奈何地跟在他身后张牙舞爪。魔王！她立刻在心中编起魔王和小白兔paro的同人文大纲。
“叶修。”
“嗯？”
“其实刚才我真的挺怕的。有那么一下，真的只是一小下下，我觉得全世界都没人会来帮我了……”
“我知道。”
走到宿舍门口，苏沐橙跳到他身前，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我去睡啦！晚安！”
“睡前喝一整杯热水，盖好被子，热水袋插上，小心着凉……冬天还是很冷的。”叶修忽然抽出手来拍拍她的头，浅浅地停留在她的头发上。
“还有，你不用怕了，因为我已经来了。”
“晚安。”
3
苏沐橙在叶修的黑色羽绒服里醒来，她艰难地调整了一下蜷缩的姿势，让后脑勺完全陷进软软的椅背里。她探了探，看见电脑屏幕右下角刚跳了一下的时间。03:25，白色小数字在一片昏昏的漆黑里没有情感地亮着。她睡了……大概是两个小时，或是三个小时？
“醒了？”身边人咂了一声，“你还是回房去睡吧，这儿冬天太冷，着凉了不好。”
“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嘛。”苏沐橙软软地应着，往那人身上又靠了过去。
细长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动，此刻稍微顿了顿。而后是一声熟稔的叹息：“今年可不比以往……网上都说今年会是个冷年。”副本结束，一只保温杯被推了过来。“红糖水喝了，别再喝那些冷的了。”
“哇，叶修大大真懂得注意身体。”苏沐橙立刻开始卖乖，目光看似无意地落到桌上的一个小烟盒上。下一秒钟，它就突然消失，回到了叶修的裤袋里，让苏沐橙无法不相信她刚才见证了一个APM上900的奇迹时刻。
但她现在不想向他瞪眼睛，平时的假模假样的玩笑也不想。许是因为刚醒，她还太累了；夜已深，而这个冬天，的确有些出奇的冷。她抱着那只保温杯又凑了凑，更深地把脸埋进他肩上。针织毛衫刮着脸沙沙的，却并不难受。
她把叶修当做大趴趴熊享受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叶修。”
“干嘛？”
“今天果果跟我说，”苏沐橙努力憋笑，“你打挑战赛那次，生气了哦。”
“……什么挑战赛哥从一开始就是豪门战神从来没打过挑战赛。”
“你真没生气？”
鼠标一点又进了一个新副本。“哥哪有生气过，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什么都云淡风轻与世无争。”他转过脸来对着她嬉皮笑脸东拉西扯。
“嘿嘿。”苏沐橙心想，小子瞧把你能的。她不怀好意又势在必得地摇尾巴，“嘉世挑战赛那场，陶轩派我擂台赛最后一个上场的那场呀。”
“哦。”叶修听她说破，立刻敛起表情一脸冷漠，“是啊。”
苏沐橙见他又双眼发直像白内障那样，赶紧靠回他身上：“好啦好啦，果果也没说什么。不管怎样，我现在都到兴欣了呀。”
我现在都到你身边了呀。
“所以，你不用再生气啦。”
“我……”叶修囫囵了一下，把气瘪了，慢慢地说：“其实那几天我一见到你，就想扛起咱客厅的沙发跑到嘉世去抡陶轩的脑袋。当时我走到他面前，很想掏烟出来的。只可惜禁烟……”
“你都那样了还想着抽烟啊？”苏沐橙讶异。
“不是，我想把烟点了戳他鼻梁骨上来的。”
苏沐橙笑够了，才赶紧给叶修顺毛：“好啦好啦，当时我不会很难过，我真不难过……”
“你骗人，你都哭了。”他还慢慢地说。
“你还记得，你欺负人啊！”
他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吧，一肩伤痕，污泥满身，向她走来时，却总是淡淡地笑着，说着不用害怕的话语。那她呢？从一开始的哭泣和脆弱，到扛起那杆泛银光的，略微沉重的枪炮。他们同时稍稍侧过身，以靠得更紧更近，而她轻松地笑靥如花，卸下一点他肩上的风雪岁月。
在鹅毛纷飞的、漫长得没有尽头的寒夜里，他们分享一点点四面楚歌的温暖，在金戈铁马里和衣睡去。清早起来金色的霞光铺满了东边的红天，他们相视不说昨夜蜷缩的冰冷，而说梦里，他们是如何热腾腾地相拥而眠。
“沐橙，刚才你说的，其实我……”
“啊？”苏沐橙侧过头横在叶修和显示器之间，一双大眼睛无辜地一闪一闪，反射着屏幕亮晶晶的荧光。
叶修咬咬牙，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你等我打完这个本我再跟你讲。”
杀。杀。杀。屏幕上小小的战斗法师红矛一刺一刺。苏沐橙百无聊赖地开始数连击数字，她偷偷看见叶修的耳朵尖好像慢慢地有点红。
苏沐橙突然紧张了。
她暗捏拳头，又沉默地等待了一会。
在最后一只小怪倒下的时候她说：“叶修……”
其实我都知道的。
“其实我并不是不在意自己，或是不害怕……”
而是你已经来了。
而我害羞不敢说出口的那些话，在你偏过头凝视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也能听得懂。
苏沐橙忽然没来由地想到她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
所有的晦暗都留给过往，从遇见你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你已经来了，所以所有的贫穷、无助、侮辱、离散，那些都不紧要。那些都留给过往，都留给折叠变幻的远古的山海。它们会在磐石下磋磨成灿烂的珍珠，将来某一天，就如现在的一天，我们巴山夜雨共剪西烛，再来一颗一颗笑着细细数。
“苏沐橙。”叶修关了显示器，一片黑，只有窗外的隐隐月色和两双眼睛在发光。他的那双游移不定，看起来意外地很紧张。苏沐橙听到他很冷那样地局促地搓手。而后有什么将她的手握住，再然后是她的额头，她的肩膀。
他已经来了。他们在一起。
“苏沐橙，”他最后也只能说，“我一直，已经到你身边了。”她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苏沐橙想，算了吧，虽然这很俗套也很仓促，但生活又不是冠冕堂皇的电视剧，管他的那么多。
在鹅毛纷飞的、漫长得没有尽头的寒夜里，我们曾相拥而眠，我们将相拥而眠。只要我见到你，只要我想到你——那些刻满痛苦的以往，都染上三月的温度，都是手掌心从未落空的，你我绵长又绵长的，金色的梦乡。
end.
叶秋：混账老哥，真的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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